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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中,与什么人在哪里遇见,与什么爱好结缘,往往既是偶然也有必然。
70后的我,与大两岁的哥哥成长在东北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。如果你喜欢猜谜的话,城市的名字叫做“大家都笑你”(如果你在猜的话,我已经开始笑你了😁)。我的父母起先都是工人,和他们身边大多数人一样,每个月15号,会收到固定工资39块5毛。
我们小的时候,没什么像样的玩具。男孩子弹玻璃球,扇纸片(我们叫 Pia Ji),偶尔有支木头或者塑料枪。女孩子嘛,主要是跳皮筋,扔口袋,还有我最喜欢的噶拉哈(由羊膝盖骨做成的玩具)。最常玩的大型集体游戏是抓人和捉迷藏。小时候,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一个玩具娃娃。一个是没钱,另外父母也没有那么多想法。他们自己童年的记忆也不过就是种地和活下去。
这也是为什么当有一次爸爸出差到北京还是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后,给我带回来一件小礼物让我如此欣喜如狂的原因。那一年我10岁左右,上小学。
爸爸送我的礼物是一台红色的玩具小钢琴。钢琴不大,小孩子就可以抱走。大概有20个琴键,很多简单的儿歌都可以弹了。钢琴好像是日本货,反正别看身体小,声音清脆动听,颜值也超高。
可以想见,我对这个小钢琴如获至宝,并且主动向自己小学的音乐老师炫耀。老师为了鼓励我,时不时会邀请我在音乐课时带着我的小钢琴过去,和老师一起给大家伴奏。我就常常带着我的小钢琴,欢快的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。
就是这台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玩具小钢琴和音乐老师的鼓励,开启了我对音乐的执着和热爱。到了初中,我开始弹吉他。到高中时,家里条件好了一些,我也多了一架电子琴。
爸爸在音乐上没有任何天赋,一首歌都唱不全。但是妈妈特别喜欢唱歌。小时候,我们住在和他人共用一个窄小厨房的公寓。每次做饭的时候,妈妈都在唱歌。妈妈也喜欢看电影,她唱的歌大多是电影插曲,最常唱的是《洪湖水浪打浪》,所以我对很多民歌以及老的电影插曲都很熟悉,也非常喜爱。
我和先生有位共同的老朋友,是他的高中同学,也是一位被金融耽误的导演。王导曾经和我们讲起他喜欢上戏剧的原因。其实就是小学时偶然参加的一个戏剧社,在某个时刻激发了他对戏剧一辈子的热爱。
记得一位玩音乐的朋友曾说,不是你在挑选什么乐器来学,而是乐器会挑选你,意思是说人和乐器之间有某种奇妙的纽带。有时候小孩子拿起一种乐器的时候,就好像孙悟空找到他的金箍棒或者小巫师找到点石成金的魔棒。那一刻,小魔棒也找到了主人,可能音乐的篝火就此点燃,而孩子将开启与音乐一生的奇缘。
我很感谢父亲送给我的第一个小乐器礼物。不懂音乐的他,懂得对孩子的爱。直到今天,我还是偶尔会想起那架红色的小钢琴。我的第一个小乐器,在我心中,无比珍贵,也无以取代,就像爸爸对我的爱。